語理分析與存在主義的批判

講題:語理分析與存在主義的批判
主講人:唐崇榮 /歸正福音教會總會主任牧師‧西敏神學院榮譽博士

真理是存在的嗎?

如果真理是存在的,真理在哪裡?真理是什麼?如果真理是存在的,誰可以明白真理?誰又可以講真理?我們能明白多少?明白以後,又能講多少?講的時候,聽的又能領受多少?

這是一個大而又深的觀念問題。《聖經》說:“上帝是照著他的形像樣式造人。”所以,人是唯一有理性的活物。

你接不接受《聖經》的前提是你個人的事情,但是,世界上的哲學,沒有辦法向我們清楚交待。究竟人的理性是從哪裡來的?雖然如此,每一派的哲學都要求和盼望別人講的能夠合理。合誰的理呢?合我的理就叫合理?你從你的角度看,合你的理就是合理?你的理不一定是我的理,我的理不一定是你的理,所以中國人說:“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。”越講越亂,大家就認為對方豈有此理。



在哲學裡看見這樣的情形是很平常的。語理分析和存在主義的哲學彼此相對的情況是非常顯著的;存在主義認為語理分析不合理,不合整個生命的意義;而語理分析認為存在主義是故弄玄虛,根本是談論一些不重要的事。每一個人都盼望自己所下的結論是最後、也是最好的結論,但是,當他死後,其他人就把他的結論當做另外一個主題來重頭討論。香港中文大學有一位姓李的講師,寫了一本有關這樣的書,這本書的後記提到:“語言分析、語理分析是打破所有的關閉系統的最好方法。”若你先把你的方法當成最好的方法,你就把自己罩在關閉系統的裡面。

語理分析是從什麼時候,從那一種思想產生出來的?語理分析乃是從實證主義開始的,從實證主義到邏輯實證主義,後來演變成語理分析。重點是說些什麼呢?凡是用語言來表達一些東西,就要選用能夠證實的,而且有意義的語言來表達,如果連這個名詞的本身都沒有意義,也是不可以知道的話,根本就不必討論了。

語理分析在其一方面是很有價值的,至少提醒每一個人用詞一定要準確,而且用詞同認知的關係要搞清楚。蘇格拉底在二千五百年前已經提過這個很重要的課題,盼望能夠對許多偉大的,重要的事情下正確的定義。事實上,無論在教會內外,有些人談一談一些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。所以我們不要做一個人云亦云的人。我們的信仰也不能隨隨便便建立在荒謬的事情上。

我剛才提到一件事情,人是唯一有理性的活物——人有思考、認知和表達真理的本能。當我們表達真理的時候,我們可以用很多的方法來表達,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工具就是言語。言語到底是什麼?中國人說:“言表心聲。”如果我用神學的角度來看,凡是有靈的,都會用語表達出來。語是靈的一個表達,同中國人的思想是差不多接近的。言語要把我們心靈的意念表達出來。

古希臘有一位思想家,認為表達根本是不可能的,所以他在哲學界裡面提到三個定律。第一個定律:沒有東西存在;第二個定律:即使有東西存在,也不能夠表達;第三個定律:如果存在的東西是能夠被表達的,但卻不能被明白。他否定交通的可能,表達的可能。

歷史上所有的教育學,都先建立在一個假設上——交通同表達是可能的,否則就不必談教育。我們交談的時候,我的用語同你思想裡面的用語,可能是不一樣的;我用語的語義,和你對同一句話的意念的觀念,也可能是不一樣。除了語法,語義,怎樣用出來可能也不一樣。所以斯賓諾沙說:“所有的爭鬥,所有的辯論,始於不同看法的人在討論同一個名詞。”換一句話說,你用的名稱,在我的觀念裡面是好的,在你的觀念裡面是不好的,結果引起爭執,其實我所爭的是我的觀念,你所爭的是你的觀念,觀念不同但是名詞相同。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:當你看康得的哲學的書的時候,你看見他裡面寫essence(本質)這個字,你看斯賓諾沙的書的時候,他也寫essence這個字,但康得所講的essence其實就是斯賓諾沙的substance(實質);而斯賓諾沙所講的essence也就是康得的substane。他們兩個人用不同的名詞來表達同一個東西。所以當你說:“我懂了,我懂了!——康得對essence的看法是這樣的,斯賓諾沙的看法是那樣的。”其實你就搞錯了。

語理分析有它積極的意義,提醒我們要謹慎用語。現在我要談第二件事情:是不是語或者言就可以表達一切的真理呢?語法、語義的背後是意義的本身,意義被表達出來的時候,常常發現表達的方法同表達的可能性是有限制的。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:當你談戀愛的時候,你儘量把你的愛表達出來,如果你說:“我愛你,不相信就算了。”她馬上就算上。她如果真算了你就很麻煩了。所以你說:“我實在是愛你,我真正愛你,我從內心的最深處愛你。”什麼叫做內心的最深處?你自己都沒有去過,她問你:“你內心的深處大概幾公尺啊?”你說:“我也不知道,我只是從內心的深處表達出來”你就發現,表達是有困難的。

這樣,真理比表達真理的語言更大,表達的語言無論如何不過是設法把真理表達出來,或者我不用真理這個字,凡是真實的事情,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時候,實在是受了限制。如果你什麼都用語言來決定的話,你就先把自己限定了。鄧小平先生說:“一九九七大陸收回香港,我保證五十年不變。”你們聽過這話嗎?中國共產黨統治中國到現在還沒有五十年,他憑什麼講五十年不變?連中國共產黨的政權在五十年內會不會變都不知道?他要表達一個觀念,那個觀念是比這句話更重要。

當年青人談戀愛的時候,他們會說:“我以永遠的愛愛你。”但他自己才活二十年,剛剛活二十年怎麼會用永遠的愛愛你,“任憑海枯石爛,我的愛沒有改變。”我活到今天還沒有看見海水枯乾石頭爛掉,這些話沒有意義嗎?但這些話所要表達的真情是有意義的。所以你必需先需要,真理是比語言更大的。為這個緣故,啞巴沒有辦法講任何一句話的時候,不能說他裡面沒有話。為什麼呢?裡面的話外面講不出來,外面的限制不能否定裡面的話的存在。這樣,言同話是不一樣的。許多人有言無語,有的人都有語無法——好像許多人講英文沒有文法。

言、語、聲、音都不一樣,如果把整個宇宙的真理,放在語言分析的範圍裡面,這是過份限制自己了。

第二個大前提,在語理分析裡面,凡是不能證實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,凡是不能認知的東西,都是沒有意義的。這是先假設我們的認知已經是絕對的,所有的真理都是可以認知的。有沒有可能我有限制呢?有沒有可能你有限制呢?當然這幾句話人還可以用語理分析的方法再去分析。

剛才我們已經提過,真理是比語言更大的。如果什麼東西都要證實它的意義和可認知才來討論的話,這當然是一個很嚴謹的科學方法,但是,請問:這個方法本身是否曾經受過科學的驗證?這個科學的方法本身,這個方法本身並沒有經過科學的驗證。連這個科學方法本身也是一種信仰,而信仰都有絕對性的成份在裡面,否則你的信仰就不能成立了。

你先認為這個定律是對的——“不能證明的都不存在,凡是不能認知的都沒有意義。”你先肯定我的認知是絕對的,你先肯定我這個方法是對的,這種肯定就是一種信仰,用這種信仰同這種肯定來否定所有其他的肯定同信仰,那本身就不是科學的。所以,我盼望我們的思想會更深入,不是單單用肯定來否定的這種矛盾裡面,過一個自我陶醉的生活。

一百年前,在一個科學家的會議裡,史賓塞說:“我想世上沒有絕對的事,絕無絕對的事物。”講完了以後,另外一個年青的科學家站起來問:“史賓塞爵士,請問你剛才說什麼?你是不是說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?“是,是沒有絕對的事。我是這麼說。”“你是不是相信你自己的這句話呢?”“我相信我所說過的話。”“你絕對相信你所說的?你絕對相信,沒有絕對的事情嗎?如果沒有絕對的事情,連你這個相信也是不絕對吧?”

所以,語理分析盼望把一切形上學的觀念都否定,以建立一個只有物質世界觀的哲學體系。其實,這整個信仰的前提也在形上學的範圍裡面。

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:有一張地圖,上面寫著“最完整的新加坡地圖”,你把裡面所有的地名都背了,你就認為你是認識新加坡地理最完整的人,因為你的資料是從最完整的新加坡地圖來的。現在有一個人來了,你問他:“你住在哪裡?”他說:“我住在義順。”你說:“哦,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這句話是可以證明的,在你的最完整的新加坡地圖裡面,有這樣一個地名,所以你相信他的話是對的。現在另外一個人來了,你問他:“你住在哪裡?”他說:“我住在盛港。”你說:“這個盛港,我好像沒有印像。”當你查你那幅最完整的新加坡地圖,竟然查不到,你就說:“你說謊,這個地方根本不存在。”我問你,這個看法對不對呢?在你那最完整的新加坡地圖裡面,能夠驗證的,就有意義,不能驗證的就沒有意義?你知道不知道,新加坡真有一個地方叫盛港,因為是未來的發展區,所以最完整的新加坡地圖還沒有把它放進去。

我們談關於上帝的信仰的問題,關於生命的意義的問題,這是很大很大的事情。我舉的這個例子,意思就是說:你所說的能夠印證的,能夠驗證的東西,到底本身是有限的,而且這方法本身還沒有真正驗證過。任何一種不能被印證的都不存在,這個理論本身還沒有被印證,這是我對語理分析的一些看法。

我現在再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,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樂是歷史上很偉大的音樂作品之一,但我認為貝多芬最偉大的成就,不是從第五交響樂開始,而是從第三交響樂開始。第三交響樂是分化歷史的交響樂,將音樂的歷史分成兩個時代。當你分析第三交響樂後,可以說你是貝多芬第三交響樂的專家了。你把貝多芬的音樂分析得清清楚楚,寫了一篇博士論文,但是,這樣的知識並不保證你會作一首如第三交響樂一樣偉大的樂章。

“道”可以被分析出來變成理,理可以用言表達,道大於理,理大於言,為這個緣故,老子說: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”因此,語言的本身是非常有限的。

我們現在提到,上帝的道啟示下來,變成語言的時候,這不是在物質的世界所能完全明白的。自從邏輯實證主義盛行後,他們就盼望從形而上學進到知識論的裡面,再從知識論進到分析論裡面,他們認為這是人類的進步。

其實,每一門哲學都有一個大前提,這個大前提認為:凡是不在物質界的都不存在。但我提醒你,連這種結論本身也不是物質界的。

接下來我們談第二派的思想:存在主義是二十世紀的另一個主流思想。嚴格來說,存在主義是始於十九世紀,從丹麥的大思想家齊克果開始的,他是一個天才,當時丹麥人都把他當做瘋子。現在我們發現他的思想影響了二十世紀許多最聰明的人,包括沙特、海德爾、卡繆……。齊克果認為哲學不能專走黑格爾的路線。

黑格爾是近代很偉大、精細、宏博的一個思想家,他是德國唯心論的集大成者。德國的唯心論從康得開始,他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,沒有出國留學,但不自卑,結果每一個要研究哲學的人,一定要瞭解康得。

康得的時代有兩個大思想體系:一個是歐洲大陸的理性主義,另外一個就是英國的經驗主義。英國是注重感觀產生經驗,感觀成為經驗和知識的來源;法國、德國同荷蘭就認為理性是知識的來源。兩派鬥得很厲害。後來康得認為:這兩派都有它的啟發作用,真理不被這派壟斷,真理也不讓那派獨佔,結果他就產生有批判性的哲學。他在大學教哲學幾十年以後,寫了三本很重要的書。第一本是《純理性的批判》、第二本是《實用理性的批判》、第三本是《批判的批判》,還有一本我認為也是很重要的。《只限在理性範圍裡面的宗教》,康得把理性分成幾個範圍,但他把認知分成兩部份,一部份是在現象界裡面,我們今天所能知道都是從現象界裡面得到知識,但是我們不能否認還有一些東西不是在現象界裡面,那個叫做本體界。本體界裡面有三樣東西,第一樣上帝,第二樣不朽,第三樣自由,這些是在人所能知的範圍之外。人裡面有道德的責任,所以我們不從純理性去知,我們要從實踐理性去知——我知道二加二等於四,這是真的,但是我也知道我應當做好事,我應當行善,這也是真的。所以康得的理性不是單單純理性,是真正生命體驗中間的實踐理性,還有批判的理性。康得以後,留下了一個可能性給十九世紀的史賓塞同赫胥黎,什麼可能性呢?既然有那些本體界的東西,不可知的,我們不能知的,這就發展成為了不可知論。接下去的人繼續發展康得的思想,最後就在黑格爾的思想裡面集大成了,黑格爾到底要表達什麼呢?(單單談黑格爾,兩個鐘頭都談不完,黑格爾差不多什麼範圍都談,藝術、哲學、建築的哲學——圖畫的哲學、音樂的哲學、宗教的哲學、神學的哲學,這個人的思想廣得不得了,他認為整個歷史是有意義的,歷史的本身就是絕對精神的自我表現(德文對精神的解釋不只是精神,也同時表達在歷史中間怎樣表現出來——從正面先表現,然後產生反面,反面以後,就變成合面,正反合,合又變成一個新正,這個就叫做辯證。其實正反合的思想,不是從黑格爾開始的,但是黑格爾用這個思想解釋歷史)。德國的唯心論到黑格爾的時候,所有都變成理性化了。慢慢的,人的個體尊嚴就失去了,人的存在的價值也失去了,連自我決定的可能也失去了。

所以,當齊克果到德國讀書的時候,讀一半就跑回家。他認為去留學聽這些老師講課,講來講去就是那一套八股,後來他就自己發揮他的思想,這個思想是什麼呢?就是存在是很重要的——每一個人要自己決定他的存在同他的意向。他反對群體埋沒個人,他要發揮個人存在的意義。生命不單單在理性裡面而已,生命是活的,而且這個存在要發揮出來。

齊克果用很多的筆墨來表達另外一種思想,他反對一批一批受洗歸入教會而根本不明白信仰的人。他認為信仰同對真理的認知是主體性的,不是客體性的。所以他就發明了主體性真理——人要整個投入在你自己的信仰裡面,你對真理才真的瞭解。
存在是什麼呢?不是在大群人中間的一份,存在是在上帝面前覺悟到你的尊嚴,也覺悟到你對他的責任,看見上帝是上帝。所以齊克果給存在下的定義是:自己單獨一人在上帝的面前,個別的、赤裸裸的敬拜,叫做存在。齊克果認為整個人的生命可以分為三個階段(你把這個存在主義之父,同邏輯實證主義之父的觀念一比時,發現同是很偉大的哲學家,即有完全不同的看法。孔德的世界歷史觀分三個階段,從神學的時期到形而上學的時期,一直到科學的時期,到實證的時期,結果凡是非物質的都不存在,人越成熟,越不要上帝,人越科學,越不要信仰,人越聰明,越不要宗教,這是孔德的思想。)——膚淺的時候,注重娛樂和感官的享受,注重美感同眼目的享受,這個叫做美學的時期。比較成熟時,生命更深入了,他就思想到做人不能隨便,做人要有道德,行為要負責任,我要怎樣決定,我要向上帝負責任,他就進到一個倫理的時期,這個叫做倫理生命的時期。當一個人更成熟的時候,他進到了更深的一層,叫做宗教的時期。齊克果整體的觀念是:膚淺的人注重物質的享受,注重世界的情欲,注重美感,注重感官;成熟的時候,注重倫理的,注重內審的、注重生活行為,最成熟的時候,就進到與上帝個別交通的時候。

這一位存在主義之父,是一個哲學家,也是一個神學家。這個存在的呼應,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,馬上轟動一時。(我們沒有機會思想第一次世界大戰怎麼樣帶來西方文化的反省)當時人類真的醒過來了,原來進化論太樂觀了,這個把人帶進墳墓裡面的進化論——如果物競天擇,強者欺負弱者是對的話,那麼希特勒發動戰爭有什麼錯誤呢?這只不過是進化論的應用。許多人反醒過來了,第一次世界大戰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間,許多的反醒,很多知識份子開始接受存在主義。

現在來看兩派的存在主義,一派是有神的存在主義,一派是無神的存在主義,這個是誰分的呢?這是沙特分的。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,一九四六年,他發表了一篇的論文,叫做《存在主義就是人本主義》,他說存在主義有兩派,一派是有神的,另外一派是無神的,他代表的就是無神的。這兩派的存在主義,他們相同的地方在哪裡?都在講人的存在。不同的地方在哪裡?一個是用人的存在面對上帝,一個是用人的存在反抗上帝。你不要以為做存在主義者就一定抵擋上帝,不是如此的。

我發現存在主義都同幾個字相關:絕對、自由、自我、焦急、虛空、真實的我,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字眼。存在主義者要做一個真真實實的自我,要運用絕對自由,自己創造自己前面的道路,反權威,反傳統,自己把自己兌現出來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字,特別是在沙特的思想裡,就是虛空。

現在先稍微提到無神的存在主義——我存在,我就要絕對化我的存在,在絕對化我存在的過程中間,有一個過程,就是虛無化別人,到最後,我這個存在要變成不存在,所以存在的結局變成虛空。

存在是什麼?是面向死亡的存在,面向虛空的存在,這樣人就被虛空所吞滅了。虛空要吞滅存在,存在要面對虛空,人是沒有盼望的。這一種存在主義,帶來悲觀,帶來價值的否定,帶來沒有道德的標準,帶來對上帝的埋怨。

但是今天我們看到另外一條路,就是我要做一個真真實實的人。二十世紀有很多人認為,信仰上帝的時間已經過去,都是迷信,都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。但是,我告訴你,也有做一個向上帝負責任而存在的人。很可惜,在神學界裡面有兩個人,用存在主義的前提來解釋《聖經》,一個是布林曼,另外一個是田立克,這個人用存在主義的術語把很多《聖經》的原意同解釋法曲解了。

如果存在是沒有意義的,如果存在是與上帝沒有關係的,如果我把自己絕對化,那存在主義就可能使你正在表演上帝的角色,所以無神的存在主義者,正在表演他就是上帝,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,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正面向虛空。我看了許多有關的書,我用兩句話描寫存在與虛空:存在主義將存在當作不存在來討論,討論虛空就將虛空當作存在來討論,結果將存在變成虛空,將虛空變成存在,這就是存在主義了。這不是《聖經》的思想。

我認為基督徒應當看各樣的書,思想各樣的主題,研究各種的學問,甚至可以牽涉各種不同的反對基督教的理論。我們應該將存在建立在信仰上,因為真正的存在是永恆的,真正的永恆是離不開上帝的,真正的永恆,乃是上帝所應許那永遠的生命。你面對上帝,你面對你有上帝的形像的這個事實,你很勇敢的靠著真理來發揮你的存在,不但如此,你還可以在永恆真理的源頭裡面,建立你絕對不是面向虛空的價值,做一個這樣的基督徒,是非常有意義的。

我盼望我們中間已經是基督徒的,從頭好好審察你的信仰,不但如此,從新結結實實建立你的信仰,勇敢面對各樣的挑戰,不要在避風港裡面自享安全。要在暴風的中紮根,生根建立,然後你才能幫助別人。如果我們中間還不是基督徒的,我盼望你走一條追求信仰的路線,在齊克果的思想裡面,每一個時期變成另外一個時期,需要一個信心的跳越,這個信心的跳越就是你存在的一個偉大舉動。從神學的眼光來看,這需要上帝的恩典。盼望你們在人生的道路上,勇敢、謹慎、追求、思想,好好利用你的理性,千萬不要先把你的理性當作是上帝,否則,真理是會向你隱藏。

我不但提到齊克果的主觀性的真理,我自己另創一個名詞,真理本身的主體性,真理本身是永遠站在主體性的。你要明白真理,真理不被你明白的時候,還是真理。當你不明白真理的時候,你是很貧窮、很可憐的,當你明白真理的時候,並沒有給真理增加什麼。當你明白真理的時候,真理就釋放你,真理就充滿你,真理就成為你生命的內容。

主耶穌基督說:“你們必曉得真理,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。”